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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脚步一顿,我脚步没停。
预备着淋着雨朝前走,却有把大伞遮住我头顶的雨。
蓦的被拉进一个充斥温腾水汽的怀抱里。
把着伞骨那节手,玉白冰凉。
隔开裴声愤怒到压抑的视线,平静的戳穿。
「裴先生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家事吧。」
「我的小姐,我自己会照顾。」
快多少年没听见这个称谓?
我呼吸一滞,拧着眉抬头,便撞进那双融冰化雪的黑瞳里。
陆怀州那副清冷持重的模样。
好像小时候病弱,在阁楼上藏满我素描肖像的人,不是他。
我下意识朝后退两步,却被男人钳制住腰。
他轻轻晃了下头顶的黑伞,薄唇弧度微弯。
点漆似的眸子,一眨不眨的盯着我。
「小姐再往外走两步,我可就遮不住了。」
「还是说,小姐还是跟当年一样,想跑?」
伞柄不断向我倾斜,有一抹羞红爬上我脖颈。
偷跑到南城那一年,我真是厌极了陆怀州。
想到要和这样病弱又无趣的人度过一辈子,就觉得此生无望。
所以,喜欢上处处跟他不同的裴声,将自己装扮的艳俗入骨。
可到头来,再撞上陆怀州,又被打回原形。
我生涩的站直身子,装出一副老手的样子,却不敢直视他一眼。
「废什么话,我要是淋了雨,我爸绝对不会放过你。」
骄纵,叛逆的这分性子,本就是陆怀州惯出来的。
此刻裴声在我身后盯着,眼瞳重重一缩。
后视镜中看他的最后一眼,便是他沉默站在雨中的样子。
裴声有句话说的没错。
我跟他十年,确实是在犯浑。
家里人早把路给我铺好了。
跟陆怀州一起出国留学,回来了再继承家里的产业。
陆怀州是爸妈从小看着长大的男人,脾性、容貌、才能,样样出类拔萃。
可我不听话,办了成人礼的第二天,就改了志愿,以上学的名义偷跑。
十年间,家里人一直未曾来找过我。
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嫌我丢面,准备跟我断绝关系了。
此刻却听陆怀州把着方向盘,平静解释。
「是我让叔叔阿姨别去找你的。」
他比我年长两岁,举手投足间却有能轻易把人看透的凌厉气势。
「小姐玩够了,自然会回家的,不着急。」
我掐着手指尖,蓦的觉得有些丢脸。
我哪里是玩够了才回家的?分明是被男人伤透了心。